2019.3.14 随笔
他挥洒着浪费了时间、灵性和徒劳的付出,朝向异乡,在庸人的注视下:向神偶朝觐。漂泊,游荡,庸庸碌碌,昏聩不安,麻木虚无,反复无常。
老迈的灵魂病卧在溃烂的床褥,蜷缩着他的沉疴烂疾,连同他伟大耀眼孤独而困顿的灵魂。
你怎么敢?
他问自己。
蛀孔斑驳的手杖吱吱呀呀的响起,托起他又一次挣扎的,他毕生的重力。像生命被压榨殆尽,像哀嚎,像呻吟,或者疯癫的自语自言。
一颗被蛀空的臼齿被拽下来,滚落到汤汤的河水中。
知道重新活过来是什么感觉吗?是已经流逝的生命在无数次抗争绝望陷落挣扎沉沦悔恨濒死之后,一点点地回到干瘪枯死的尸体。
摆渡而过的行人桀桀发笑:你所求的是什么?只是这样可怜而微弱的快乐。唾手可得,却远隔千山万水,千沟万壑。
近海行船,大雾迷津。
塞壬的吟唱抓住他的脚腕,拖住他的船桨。
他看到了海岸线,还有停泊舟船的港口。
自诩伟大的困灵也疯狂地嘲笑着自我,然而却被坚定的信念和生命从终结到开始的狂喜洗礼地热泪盈眶。
是纯粹的欢乐,是纯粹的力量。毁天灭地。
“今天是幸福的一天,我漫步在花园。对于这个世界,我已一无所求。”
他跑在大道上,狂奔在风里,一片奔跑一边欢笑一边撕扯着自己干瘪的皮。
他曾被罗马拒之门外。
而现在,年轻的士兵从前线奔赴,一路风尘仆仆。从他乡赶赴家乡,赶赴与缪斯和黛安娜忠诚的旧约,为了见一面他战场后方的心上的姑娘。
洗去泥土、沙尘和硝烟,战争的火舌绝不能妄图沾染她的裙角,蔓延映照到她韵着泉水的眼眶。
我只能亲吻她的脸颊,让她见到世界上一切的真诚热烈与美丽。
包括我最干净的心。
虔诚的信徒和奴仆绝不背叛,
我虔诚地匍匐在她面前,亲吻她的脚背。
于是感动了自己的灵魂。
你知道吗,亲爱的。
把我的东西还给我。
我回来了。
罗马,
罗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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